叫我ak就好

我本严冬何惧风寒

【太芥】绝望的浪漫主义

这是文野和太芥的退圈文,也是对那些喜欢过我文字的回报。


这是一个关于闹钟,咖啡,衣服,厨房,花,眼睛的故事。

请查收。






      太宰治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听见这扰人清梦的闹铃声了,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纵情享受周末时光的准则,他一手捂住因为睡眠不足而传来钝痛感的头部,用手肘支起身子,他斜靠在床头,借着微微亮起的晨光依稀辨别出闹钟的轮廓,他略显粗暴地摸起床头柜半盛着水的杯子砸向在他眼里只会发出单一音调的机器。玻璃破碎和闹铃声一同停止。他恨恨坐起身,混沌的思绪刹那间就涌向了自己恋人——没错,明明上周五他已经恼火地对芥川抱怨过了这件事,可是,瞧瞧,被当做恋人有恃无恐娇惯的学生竟忘了这回事。这是不可轻饶的罪行,他咬着后槽牙。

       他摸着墙壁打开灯,白炽灯刺眼的亮光让他眼睛生疼,厚重浓郁的咖啡香在屋子里蔓延,他嫌弃地捂住鼻子。那个从始至终固执的恋人总是持之以恒地坚持泡咖啡,每天至少要喝掉五六包,而且热衷于大量囤积,几箱几箱的速溶咖啡条往家里运。太宰治只是呐喊着宣泄自己对水壶热水的噪音以及咖啡味道的讨厌却把芥川有理有据的“在下要时刻保持清醒才可以工作”当成了耳旁风。——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毫无章法的纵情欢爱是芥川喝咖啡的一大理由。

      逃跑般地跳出房间,太宰治来到了换衣间,轻车熟路地套上常服,他满意地端详着镜子中绝对可以用帅气形容的容貌和可称一流的衣品。提起衣品,他不禁又要怀着嘲讽的心情看待自己的恋人。太宰治不是没带芥川逛过商铺,他在交往初期极其艰难地维持着耐心宽厚的绅士姿态,挥霍着四处招摇撞骗获得的钱财,买下几件他自己还算称心的衣裤来装点自己朴素到叫人无语的恋人。可是无论他怎么言语恐吓,试穿一结束,芥川立刻重新套上那件沾满尘土,缺口数不胜数的黑色风衣。出于恶劣的本意,他在床笫间装作毫不在意地将芥川的风衣扯出几个大口子,可是当他醒来,看见的依旧是喝着咖啡整装待发的芥川。秘密被揭露是在太宰治一次被惊醒,他看着芥川在昏暗的台灯下穿针引线,将缺口一针一针地缝补好,小口啜饮着咖啡,倚着桌子。窗外月色凄清,室内灯光摇曳,太宰治第一次有些迷茫地进入梦乡。

      停止了对于恋人固执性子的嘲讽,太宰治踱步进入厨房。厨房空荡荡的,既没有厨具也没有碗筷。他有些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芥川总是生活在快节奏中,于是芥川的一日三餐便只有特殊批发的营养便当,泥状的肉糊混着水煮的蔬菜,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在太宰治努力坚持一个星期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一边呕吐一边怒不可遏地看着不知所措的芥川命令道以后要为自己做菜。好在向来毫无怨言接受命令的学生兼恋人立刻投身于做饭。在看着芥川第二次把锅底烤糊,第五次在味增汤里加多了盐,第七次把拉面汁水煮干后太宰治终于放弃了他原以为无比英明的决策。

      太宰治叹口气,无聊拖拉着像往常一样一边晃悠着一边哼着自杀之歌来到大街。他最喜欢清晨的大街,朦胧的雾气散去,自行车的铃声渐渐喧闹起来,西点店和快餐店也纷纷开张,他闭上了眼,任由第一缕奶油的香甜混合着炸鸡的油香钻进鼻子,然后忍不住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虽然很想冲进一家便利店狂吞几听蟹肉罐头,但是理智还是在他踏进店门口的一瞬间拉住他。不能忘了今天任务啊,去看望慰问那位在工作岗位奋斗的惹人厌烦的恋人,那位始终殷切地注视着他的学生,那位……他轻咳两声,压抑住心中涌上来名为甜蜜的陌生感情。

     他快步走进花店,到底什么时候他开始立志于粉碎自己在芥川心目中严苛的上级形象,甚至浏览起以前嗤之以鼻的恋爱攻略。于是在一堆离谱的建议中,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送花。

      花店永远是一个与尘世格格不入的地方,仅存于童话世界中大束大束各色各样的花簇拥着,土腥味和花香一齐拥上来,隔绝了门外的鲜血和硝烟。

     “您来了!”花店打工的小姑娘把手指指向新送来一堆沾着露珠的鲜花。

        太宰治的目光瞬间被一整篮的黄玫瑰吸引住,淡黄氤氲着,丝丝缕缕萦绕在太宰治的鼻尖。

        他神色一顿,买下了一整篮的花,整整十七枝。

握好了花束,太宰治继续向前走着,他穿过一群群谈笑的人群,逆着人流缓缓走着。

 直到来到郊外,茂密的树林遮盖了阳光,低暗空旷的公路上几片温暖的光斑错落有致。

  他向着守门的大爷打了招呼,大爷用手背擦了擦流至脖子的涎水,按下了差不多是摆设的门禁。

 皮鞋踏上草丛,惊起几只找食的麻雀,不远处窝在枯木上沐浴在阳光里猫咪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太宰治走着。

   

      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一座墓碑前,手指划过刻着死者姓名的凹陷。

石碑被阳光暖热,太宰治看着夹杂着黄叶的枯草,不远处的槐树光秃秃的枝丫盘曲着,他觉得双腿有些酸胀,便靠着石碑缓缓坐下。慢慢阖上双眼。

       很久以前的画面再次放映。他看着年少的自己把手伸向跪坐在血污的少年,脸上挂着数年如一日的虚伪笑容,问出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想跟我走吗?”

      少年被饥饿贫穷压低的头颅抬起,那是他们第一次对视。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双眼,有在死亡一线的濒死者 ,有稳操胜券的权谋者,有不可一世的自大者……但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种眸子,灰色的瞳孔含着万千思绪,他看出了落寞,渴求,绝望以及最诚挚的托付。

 此后,他们对视过无数次,在训练场上被击倒的不甘心,有叛逃后再重逢的恼火,一起吃饭的局促不安,那是只属于芥川的眼睛,也是,只属于自己的。

      明明,是我先说的再见。太宰治攥紧了拳头。

      几乎瞬间,他又一次呢喃着。

“想跟我走吗?”

   可这次唯有秋风穿梭在树杈间的呼啸回答他。

评论(26)

热度(210)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